双手在键盘上哆嗦，文字在脑海中飞掠而过。浩瞟了一眼电脑左下角的显示时间，已经是隔天的凌晨十二点半了，眼前的所谓论文在一个多小时的奋战之下，好像还只是无意义的文字的堆砌。浩舔干了悄悄溜到唇边的眼泪，给这几天一直陪着他熬夜，如今极其坦然地倒在沙发上的崔发了一封短信：“崔，我现在心情有点不好，去唱歌了。”
这是许多北大学生刷夜赶功课、读考试的金和茶餐厅，隔着一条马路就是他们时常狂欢腐败的KTV。当有人为了不知所谓的绩点刷夜苦读时，也有人为了不知所谓的苦闷放声高歌，不过这条马路起码是上进与堕落的分界线------你看，他正跌跌撞撞地闯过了这条分界，来到了这真实的彼岸，起码是属于他的真实。
踏进了包厢，泪水、鼻涕、哭声终于自觉安全地奔腾而出，这是属于他的感官世界，可任他作为。模模糊糊中，他似乎听到扩音器里传出来的“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”。模模糊糊地，他也化成了海鸟。它奋力挥着双翼，停在半空中，在海浪的声响中，弯下腰身，尽力倾听鱼儿在水中吐着泡沫，冒上半空的那一点稀薄的声音。他从来不懂她的故事。它不知道珊瑚礁的艳丽，也没见过海草的飘逸。它只是深深地凝视着那鱼儿的眼睛------不，那不是鱼儿，鱼儿怎么会有牙齿呢------冀望着有一天，它能携着鱼儿到草原，听它唱。。。。。。
“笃笃……”门一开，“先生，你好，收一下餐具”。浩模模糊糊地睁开眼，“你怎么不收拾收拾我的杯具？”，当然，他没说出口。
五点，他离开。包厢帮他收拾了了某些属于悲伤的东西，例如泪水、哽咽声，但是它收不了记忆-------记忆只能任由一个个的客人自己带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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