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8月25日星期四

与友育仁促膝长谈【民主】

【完稿于2011年8月13日】


   上个周五,大约凌晨十二点到三点多,我和育仁在马六甲的一家旅馆促膝长谈,实是生平快事。有一些想法,自己独自累积了很久,也只是片段而没有系统的感觉。但是,在聊天的过程中,为了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,倒是迫使我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得更有理路一些。

   当天聊的话题很多,很多还须要重新整理,这篇只谈当天对“民主”的讨论和我后来延伸的一些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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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我们当时在讨论的问题是:为什么民主会在西方社会,而不是在东方社会产生?由于育仁是基督徒,我们就联想到:或许那是由于基督教的原罪思想。民主的精神是制衡,需要制衡的原因就是因为人不值得相信。换句话说,民主产生的根源或许在于被基督文明深深影响的西方人相信“人性本恶”。所以才会有“我们宁愿要十个可以互相制衡的魔鬼,也不要一个无可抗衡的天使”之说,这才诞生了“三权分立”的理念。

   反观,在东方社会,“人性本善”是主流。上《论语》课的时候,吴国武老师跟我们说过:诸子的学说中,在天人之间,有一个至为重要的“王道”。王授命于天,天子以之教民。这与只讲究天人两分的西方存在着相当大的区别。这种思想流传至今,今天儒家文化圈的人民,我们愿意相信强势、集权的领袖,并允许他们高踞于我们头顶,或许是在我们的集体无意识中把他们想象为“王”。我们相信,他们即使位于权力的巅峰,他们依然可以如“包青天”一般大公无私地为人民办事。

   但,我后来想到的是:即使相信人性本善,难道东方思想中就没有与这种腐败抗衡的机制吗?难道他们没想过“绝对的权力会导致绝对的腐败”吗?有的,应该有的。孟子说人性本善,但心中的善根是会遭到尘世的污染的,所以人们才需要教化。这也就是为什么东方对于君主的教育特别重视。古代的皇帝,从小就须要学习四书五经,就要文武双全,所受教育之严苛是西方君主未曾有的。伏尔泰曾经说过:西方从未曾出现过在东方出现的那么伟大的君主【辜正坤老师课上引用的】,我以为这是可信的。在这种制衡体制下,东方社会的确出现过许多教育失败的例子,但是,历史上也确实有相当多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,打从心底愿意造福百姓的皇帝、诤臣。

   再把这种观念推衍到现代。为什么在中国建国初期,共产党建党之初有那么多愿意为人民效死力的领导和党员?其精神之伟大,让李敖盛赞。李敖说过:他最佩服的就是建国初期的共产党。他们认可要有绝对的集权,不代表没有制衡的机制,诸如所谓的“整风运动”、“思想教育”等。当我们处在历史的艰难时刻,这样的文化也往往会孕育出像朱镕基那么伟大的总理,拯救危局。所以,如果我们认同思想的教育可以改变人心,教育的力量可以制衡腐败,那么我们认同效率更高的集权思想,也就是不难理解的事情了。

   比较两种制衡机制。我以为东方的更难做到,简直是要让领导人成为圣人,但是在价值上更为高尚;西方,他们只相信神,根本就不相信人,在价值上是较低的,但是实操性更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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